秋季的校园夜晚已经凉了些。
九月末的风穿过教学楼间的空隙，带着落叶和粉笔灰的气味，从操场边拂过来，带来一丝轻微的寒意。
教学楼的上课铃刚响过一阵，操场上只剩稀稀落落几个人影。那是晚自习中途下课的十分钟，天已经黑透，只有操场上方那几盏泛黄的灯还在尽力照亮这块塑料草坪。
蓝空盘腿坐在地上，身下是略显干硬的草皮。他的姿势看起来随意，实则紧张，双手扶着乔允的双肩，掌心微热。
他抬头看着她，眼神专注又克制，像是在等待一句救赎。
乔允被他轻轻按着，坐在他两腿之间的空地上。她没有挣脱，也没有靠近，像是被什么拴住了思绪。暖黄灯光映在她脸侧，轮廓有些模糊，眼里藏着犹豫。
蓝空轻声问：“原谅我了吗？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像怕吵醒了某种易碎的宁静。
乔允没有马上回答。她咬了咬下唇，把头转向一边，望向远处几栋教学楼沉默的窗子。
一秒钟。
她又回过头来，目光正对上蓝空的眼睛——那双眼睛里没有狡黠、没有防备，清澈得像刚下完雨的夜空。
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：
“似乎…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。”
她轻轻点了点头，嘴角勾出一丝不确定但真实的弧度：“原谅了。”
蓝空的嘴角随之浮现一抹笑意，那笑容很轻，却温得让人几乎落泪。他伸出手，把乔允轻轻揽入怀中，在她脸颊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。
他们相拥在昏黄的灯光下，像两颗靠近的星星，悄悄发光。
时间好像暂停了，十分钟的下课时间，仿佛被拉长成了一个完整的宇宙。
那是一个无法复制的夜晚。
一个，他们都很难忘记的，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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